发布日期:2013-09-30 23:17:51 编辑:刘玲 来源:《秦汉医学学刊》第七期 点击率:4985次
中国中医药报于2008年2月21日发表崔松虎先生文章《应建立“脑藏象体系”学说》,这篇短文不足800字,但他向中医学术界发出了一个雷鸣般地号召。崔先生高瞻远瞩,指出:上世纪末国际脑研究组织第四届神经科学大会把21世纪称为“脑的世纪”;我国政府于2000年9月16日把每年的九月,命名为“脑健康月”。崔先生强调:我们应当解放思想,开拓进取,用勇于创新的精神破“心主神明”,结合中医的整体观及辨证论治精神,深挖脑与脏腑的辨证统一关系,建立“以脑调脏,以脏养脑”为核心的崭新的中医“脑藏象体系”学说(见附文一)。这是一则关注未来中医核心理论之一的呼唤,预计将影响与促进未来中医理论的具体思考、探讨。为早日将相关中医理论提到议事日程,在本文的“述评”中,共选刊七文于后,目的在于请求读者广泛参与,以求丰富“脑藏象体系”学说内容,并逐步取得共识。
据我所知:1990年12月8日健康报发表闫考诚、程昭寰《对中医理论的新认识,……心脑共主神明》,此文勾起了我对《内经》中脑论的回顾。程昭寰先生又于1991年6月15日在健康报发表《中医脑髓理论研究的思维方法》(见附文三),无疑对我产生很大促进。在不断加深认识后,完成《秦汉颅脑解剖在“内经”医学理论创立中的作用》发表于自然科学史研究1995(2)162—167页。该文是我第三次公开探讨我国秦汉医家对脑髓理论的认识。我的《略论灵枢论脑》于1983年收入《灵枢拾贝》,《灵枢蹻脉、维筋相交与大脑运动功能定位》于1985年参加全国首届中医心理学术讨论会,载目刊人《中医心理学论丛》但都未提高到创建“脑藏象体系”高度。
20余年来,我对起源于殷商的中医脑论从未放弃,在拜读先秦史料及两汉考古史料中搜集到六个原始脑字(……)从中领悟到当时的医家敲开颅盖骨,观察过大脑勾回阴影。回顾殷商甲骨文,造字者观察到当时人们在思考问题时,往往用手抓自己的后脑壳这一行为表象,于是创作了一个思()字,说明殷人认为是“脑主思维”;殷人还创作出一个懼()字,突出昂首张双目的惊懼之状,反映了殷人认为人的保护行为受大脑调节。但是殷人在直观下认识到心跳与生命的关系,在心藏解剖中又知“圣人心有七窍”,因此在殷商时期“心主精神思维”已成俗见。先秦以来,在《灵枢经》中记载了“眼系”,指出:“眼系”“裹撷筋骨血气之精而与脉并为系,上属于脑,后出于项中”。反映了秦汉学者在做内眼解剖时,见到了眼球后方的视神经与脑内相连,而视交叉又向后颅底延伸与基底动脉环相连。这一记载正与“足太阳有通项人于脑者,正属目本,名曰眼系”相关。又有“……在项中两筋间,人脑乃别,阴蹻、阳蹻,阴阳相交,阳人阴,阴出阳,交于目锐眦”之说,说明两汉医家对颅底经脉进行了解剖,在十四经脉之外,再创阴阳蹻脉、维筋相交理论,较为圆满地解释了临床发现“伤左角,右足不用”病例。上述史料说明两汉以前中医的脑论是不可忽视的。
可惜,东汉魏晋医家,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,采用取象比类思维发展中医理论时,将社会学中的君臣思想,五行五德终始思想引入医学理论的创造,使不健全的原始中医学理论体系发展为传统中医学理论体系。在君臣思想主导下创立藏象学说,巩固了“心者,君主之官,神明出焉”的地位,受到历代皇家的支持,抑制了脑论的发展。在此我们并不否认“藏象学说”在中国传统医学史上的历史业绩。
但是,迫于人体解剖生理事实,两千余年来,中国人对大脑生理机能的探讨始终未绝于耳。早期道教界曾提出“泥丸”、“上丹田”(附文四),东汉张仲景讲:“头身者(头颅),身之首也,人神所注”。即头颅为人之精神发源地。两千年来,许多关注人体生理的学者认为“头者,百神所聚”;“头为元神之府”。王清任则在他的医疗实践中指出:“灵机记性不在心,而在脑”,明确否定了“心主神明”(附文五)。然而要纠正3000年以来的“心主思维观”,谈何容易。
上世纪五十年代以来,中国的中医界学者们在“毛主席大笔一挥救中医”的前提下相继出台了许多促进中医事业发展的方针、政策,促进了中医事业的全面发展,促进了中医药理论的发展,同时也促进中医“脑论”的探讨。两年以前,王峰先生撰《脑的五藏分区定位理论的提出及其对中风病的指导意义》发表于中医学导报2006年2月.2007年1月《秦汉医学学刊》总第四期全文转载。编者在“寄语”中建议王先生将“脑一心区;脑一肝区……”改作“脑·心区域;脑·肝区域;……”强调加一个“域”字,意指心、肝、……接受脑内多个部位的调节。王峰先生的文章与崔松虎先生的愿望相类,都希望脑藏象体系学说“能早日在探讨中共识。
值得回顾的是:我国于1992年以来,中国科学院、卫生部、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对脑科的研究都非常关注,中医学术界奋起直追。陈士奎教授《变革心主神明为脑主神明——中医脑科学理性发展的前提条件》(附文二);许红教授《浅论脑主神明的现代意义》(附文六);徐放明教授等《关于“十二经脉皆人脑”的假设》(附文七),都是探讨“脑藏象体系”的代表作。近几十年来中医界探讨中医脑论不下数十文,都为探讨中医脑论走出了第一步,我们为之叫好!当我们在此附刊七文的时候,我们只有一个愿望:为关心未来中医脑论的学者们在探讨中提供方便,希望学者们参予探讨。(严健民)